草原额吉与“国家的孩子”(资料图)
蒙古语中,“额吉”是“妈妈”的意思。在辽阔的杜尔伯特大草原上,被称为最美“额吉”的都贵玛是一位抚养过28名孤儿的“草原母亲”,用一辈子的真情付出诠释了人间大爱。她的故事,宛如马头琴奏出的长调,悠扬绵长。
19岁的“妈妈”28个娃
四子王旗,隶属内蒙古自治区乌兰察布市。
20世纪60年代初,多名幼小孤儿从上海来到内蒙古的辽阔大草原,在蒙古族母亲悉心照料下健康成长,演绎了一段超越地域、血缘、民族的人间佳话,沪蒙两地结下一段难忘的情缘。
当时只有19岁的都贵玛正是这些“草原额吉”中的一员。孤儿中的28个孩子来到了四子王旗,最大的不过5岁,最小的尚未满月。
一路辗转,当孩子们抵达四子王旗保育院,保育员都贵玛已经等候多时。她轻轻推开房门,目光与28双童真的眼睛交汇,只觉得他们“瘦小得像小羊羔一样”。
“我上过学,认得字,苏木(乡镇)领导问我,能不能照顾孩子,我就回答当然能了。当时自己刚从牧区出来工作,还比较兴奋,后来才知道,这绝对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缓缓讲起这段往事,如今已年过八旬的都贵玛记忆清晰如昨,仿佛跨过岁月的长河吟唱着一首悠远的歌。
四子王旗保育院的土房里,给28个孩子做饭、洗衣、煮牛奶、教儿歌、哄他们入睡……对于当时尚未成家的都贵玛而言,都是破天荒头一次,只能一步一步地学,白天忙得应接不暇、晚上经常衣不解带。
“当时,抚育幼小的孩子面临很多困难,更别说一下面对那么多孩子。要照顾他们吃喝,担心磕着碰着,夜班是最难熬的,根本没法睡觉,一个醒来哭,其他的就跟着闹。轮番哄完后,眼看一晚上就快过去了。”都贵玛回忆说,年轻的她没有经验,也有过着急的时候,但一想到孩子们身世可怜,总能咬着牙坚持下来。
事实上,都贵玛也是一名孤儿,4岁那年双亲去世,由姨妈带大的她从小与羊群为伴,深知失去母羊的羔羊有多可怜。怀着一份身世相似而生发的特殊感情,看着眼前嗷嗷待哺的孩子们,接下担子的都贵玛暗下决心,无论怎样,得像对待自己的孩子一样对待他们,要把他们健健康康地交给草原养父母。
这批送到内蒙古大草原抚养的南方孤儿,被牧民亲切地称为“国家的孩子”。28个孩子在都贵玛的悉心照料下,全都健康长大。
“抚育国家的孩子是我的荣光”
“有牛粪烧着的蒙古包不会冷,有爱支撑的日子不会苦。”都贵玛告诉记者,一接到孩子,自己就给他们换上了新衣服,这是蒙古族的传统习俗,“孩子们穿上新衣,意味着将在草原上重获新生。”
28个孩子在四子王旗保育院休整6个月后,都贵玛独自一人带着他们回到了脑木更苏木保育院,慢慢适应牧区的天气和饮食。
当时的脑木更苏木保育院只有一顶蒙古包。“有时候孩子哭了,我累得起不来,就伸出手轻轻拍一拍。”都贵玛回忆说,在蒙古包里,她把孩子们的床摆成圆形,自己睡在中间,夜里起身照看的时候尽量离每个孩子都近一些。
仅仅喂饱28个孩子,每天就会让人忙得不可开交。到了晚上,一个孩子哭、其他孩子跟着闹的场景,让年轻的都贵玛度过了一个又一个不眠之夜。她最担心的就是孩子生病,牧区地域大,医生住在几十公里外的地方。要是有哪个孩子肚子疼、腹泻或是感冒发烧,不管深更半夜还是雨雪天气,她总是一个人跳上马背,冒着被草原狼围堵的危险,在凛冽的寒风中去请医生。
随着多个日出日落,孩子们陆续冒出新牙、学会走路、喊出第一声“额吉”,都贵玛对他们已是依依不舍。渐渐地,离愁似草原上的云,轻轻柔柔地压在她心里。
保育院只是中转站,孤儿们最终需要的是一个温暖的家。随着他们的健康状况转好,逐渐适应了牧区的环境、气候和饮食,分别的时刻到来了。
“那时,每隔几天就会有牧民骑着马、赶着勒勒车,到保育院申请领养孤儿。孩子们被陆续送走的那几个晚上,我整夜睡不着觉,担心他们不适应新的环境。”都贵玛告诉记者,每个家庭来领养时,她都要逐个介绍孩子的身体情况、个性习惯,交代抚养方法、注意事项。
由于不放心孩子们在养父母家的生活,都贵玛有时候骑着马去偷偷地看、远远地望。直到确认他们过着快乐的生活,她心里那块“石头”才落了地。
最小的孩子呼和快3岁时,领养他的家庭定了下来。对养父母斯仁敖登夫妇反复叮嘱后,都贵玛跑到保育院后边的山坡上偷偷抹眼泪。“黄昏时分,我看着呼和坐在勒勒车上,顺着蜿蜒的小路越走越远,心像是骨肉分离一般揪着疼。”直到今天,想起当时的情景,都贵玛还是禁不住流泪。
年,乌兰夫诞辰周年之际,政府组织“国家的孩子”参加纪念活动。从其他孤儿那里,孙保卫知道了当初曾抚育过他的都贵玛额吉,便连同几位上海孤儿商定一同去看望。
时隔45年后,杜尔伯特草原上的一处土坯房门前,都贵玛脸上挂着灿烂的笑容,捧着哈达的双手因激动而不断颤抖,屋里放着煮好的奶茶、做好的手把肉,迎接儿女们回家。
打那以后,都贵玛像一条情感的纽带,将天南海北的孩子们重又联结在一起。她经常通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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