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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呼麦长调马头琴的故乡,赴一场心海之旅

来源:马头琴 时间:2022/10/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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鄂尔多斯——库布齐——响沙湾,天,蓝的大气,云,白的简单,沙,赤子般纯洁。在内蒙古高原的蓝天白云下,在蒙古长调呼麦马头琴的故乡,在宽广自由的天地之间,我在赶赴一次沙漠之旅,之后,便恋上响沙湾,恋上那片会唱歌的海。

天南海北来到响沙湾的人第一站肯定是先到一粒沙度假村,因为从这里乘坐索道才能进入沙漠腹地,这之间,隔着一条叫罕台河的大川,就那么任性地随手一划,便是青黄两重天,这边绿意盎然,那边金沙成海。

对面的响沙湾像个无边无际的海岛,岛上沙海涌起,罕台河像是一条围在沙漠边缘的海岸线,围着这个沙漠的海岛划出了一条优美的弧线。

我喜欢停泊这个词,那时候,响沙湾正值中午,罡蓝色的苍穹下,那片金黄色的沙漠真的像一望无际的海,我徒步入海,让脚下的每一粒沙承载心海之旅。

走下索道,走上那条铺在沙海上的木栈道,便像登上船的甲板一样,沙袜套住裤管,像即将出征的勇士,我甚至不知道自己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但我确实是这样的感受啊。

木栈道在沙海中游走,连接着从此岸到彼岸,那一辆辆停泊在沙海中的冲浪车,木质的外壳,沧桑而朴拙的面貌,像极了古代北欧时期的海盗船。

你看,即使是在真正的沙漠,这些看起来庞然大物一般的交通车的名字却明显地和海有关。

响沙湾,沙的世界,沙的海洋。

城市、田园、村庄早已在视线中消失,即时刚刚经过不久的黄河也在身后成为一种想象。

沙漠以海的形式出现,这种沙海正在呈现一种摄人心魄的力量证明着它的博大胸襟,沙丘连着沙丘,像海中的波浪连着波浪,但我的内心却没有置身海上的恐惧,我的双脚实实在在踏在细软的沙粒上,这种柔软的感觉时时传递给身体一种情绪,向远方的情绪。

远处,一个年轻的父亲带着他六七岁的女儿徒手攀爬,冲向沙丘的顶部,身后留下一串大小不一的脚印。风中传来那个小女孩开心而快乐的笑声,这稚气未脱的童声感染着不远处几个骑着沙地自行车的少年,一个漂亮的俯冲,骑车少年早已风一般从陡坡上飞驰而来又飞驰而去,那辆沙地自行车像一个白色的冲浪板,在这红褐色的沙滩上留下一道流星划过夜空般的白线。

库布齐,不,响沙湾,在我的眼前,已经呈现出海的深度和宽度,但我却置身在每一粒沙的柔软中,这里的沙子会唱歌,嗡嗡——呜呜——呱呱,似鸟叫,似蛙鸣,大自然在这里造就了一个天然的容器,容纳风声雨声,也制造音符,给这寂寞中的沙海以美妙的听觉享受。

在干燥晴朗的日子里,滑沙而下,便会有这些美妙的声音出现,或合唱或多声部重唱,都说浪花里飞出欢乐的歌声,库布齐的沙海中不也有每一粒沙的歌唱吗?

这里的沙粒会随着日光的照射呈现不同的颜色,有时金黄,有时靓紫,有时深红,那时候便感觉这里的金沙、红纱、紫沙不但是有情感的,更是有温度有情怀的。

在宏阔的沙漠里,世界回到本源,天、地、沙,这里每一粒的沙子都是世界的主宰,这里的沙子不寂寞,咫尺天涯,你是风儿我是沙。

沙漠把黄河边的这片鄂尔多斯高原的陆地变成了一片沙海,黄的河水,黄的沙漠,黄的高原,这是土地的颜色,也是皮肤的颜色,更是太阳的颜色,尽管我无法抵达这片沙漠的边际,但我只要站在这片天空下,就已经深深地恋上这片沙漠,恋上这片会唱歌的海。

老子说:人之生也柔弱其死也坚强,草木之生之柔脆,其死也枯蒿,故坚强者死之途,柔弱者生子途。意思是说,人活着的时候身体是柔软的,死了之后身体就僵硬了,草木生长时是柔软脆弱的,死了之后就变成干硬枯蒿了。

那么,沙子呢,它的柔软,它的坚韧,它的如水一般的涟漪。它们肯定经过了几个世纪的风化,经历过荒蛮和岁月的洗礼,在时间的夹层中一粒粒一颗颗聚集起来,组成沙海最简单也最富有的单元,让这片沙漠之海不断地堆积、生长,与蒙古人家的银碗和鼻烟壶一起,与呼麦长调马头琴一起,让这片枯寂之地变成诗歌的世界,音乐的海洋。

站在甲板一样的木栈道上,长久地注视着眼前这片沙海,或许,更多的人喜欢在沙漠中玩各种各样的游戏,体验各种各样的愉悦,比如滑沙、比如赛车、比如冲浪,比如驼行,响沙湾有足够的精力陪伴着你一起疯、一起嗨,但也有如我一样的几位,就那样静静地站在沙海中,就那样久久地注视着眼前的这片沙海,我喜欢注视那沙海深处一条条优美的沙丘弧线,如波如浪,或许,那些优美的弧线就是弹奏给沙海的美妙音符吧。我见过海洋中的波涛,涌起在船舷的周围,又退回到海的深处,而眼下,这沙的波涛,也在涌动,只不过,你看不见风的存在,那是推动沙丘的唯一的运动。

是谁在创造着这一奇迹,又是谁在创造着世间万物的秩序?

雨说来就来,云在头顶奔跑,像惊慌失措的羊群,仿佛早已待命,闻风而动,向大漠集结,沙却淡定而沉静,无声地接纳,无声地吸收,壮阔而大气,那个时候的响沙湾,是世界上最安静的地方,每一粒沙子都不焦灼、不急躁,安稳如初,沙漠听雨,不也是一种令自我身心愉悦的事情吗?何况,这样的场景,也不是谁都能遇到。

沙海依旧跌宕起伏,只是,刚才那沙地上的一道道车辙,在雨的抚摸下归于无痕

雨后的沙海变成金褐色,像一张铺展在天地之间的黄色巨幅宣纸,沙漠可以生长白莲花,也可以生长优雅驼影,但更能滋生情怀,自由的情怀,在这样的天空下一站,你的心境肯定滋生出一种宽广无边的自由的豪情,信马由缰的思绪,在无边无际的沙海中任意驰骋。

雨后,黄昏即将来临,在这样一个清幽幽的黄昏,无论你是过客,还是归人,沙海是你的乐园,也是今晚的归宿,沉默也是一种表达,那一轮即将升起在沙漠中的明月,就是你家比邻的亲戚,亮的那么皎洁、暖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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