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本季《明日之子乐团季》总决赛终于落幕。
以“请回答”为出题卷面,明日之子交出了毕业大考的答案。气运联盟、午睡留声机、水果星球,三强的排名意义仅止于比赛。而他们更大的意义,也是这个夏天里《明日之子乐团季》的主旨所在——
华语乐坛“新物种”在此诞生;我们终于有了自己的新生代“偶像乐团”。
过去的数十年里,华语乐坛的乐队均为“地下乐队”模式。即:乐队在主流娱乐产业之外野蛮生长;他们缓慢地组队成型,在学校礼堂、小小的LiveHouse不断打磨,再通过自荐或被星探相中的方式,签入唱片公司,被重新打磨形象和作品后出道。像Beyond便是挖掘了王菲的金牌经理人陈健添在Pub里的淘宝;本是学生乐队的苏打绿是林暐哲在音乐节的慧眼识珠;包括五月天,他们在进入滚石唱片前,在包括西餐厅、炸鸡店等你想到没想到的地方度过了悠长岁月,并被他们写进《成名在望》这首歌里。
总之,从“地下”到“主流”,这几乎是华语乐坛乐队唯一的上升阶梯。
但在乐队文化和偶像产业更为成熟的日韩,还存在另一种模式:事务所乐队。即由偶像事务所(经纪公司)通过选拔而组建,经过专业训练后正式出道。如著名的日本女子偶像乐团zone,她们最初由经纪公司选拔,美少女们开始还不懂演奏乐器,仅是拿着吉他跳舞,后通过不断练习才演变成乐团的形式;韩国的花样美男乐团代表FTISLAND则是FNCMusic推出的首个男团乐团,是典型的男团思维打造的乐团,FNC后来沿用此模式推出了更成熟CNBlue。
这种偶像乐团的模式已被证明行之有效。Zone出道后越战越勇,最终登上武道馆,成为日本流行音乐史上最成功的乐团之一;FTISLAND和CNBlue我们就更熟悉了,在我们眼里他们就是一个能创作、玩着乐队的男团。郑容和多帅啊。
在国内,经过今夏《明日之子》一役,随着气运联盟、午睡留声机、水果星球的崛起,我们也有了自己的BANDOL,且是代表了更年轻世代的声音,是“男团”+“乐队”=“偶像乐团”,进化出更具有生命力的“新物种”。
首先,《明日之子》是一档新秀推举节目。毛不易、蔡维泽、张钰琪,他们通过这个节目绽放了自己的才华,赢得了观众们的心,由此作为他们音乐的起点。在这一季的《明日之子》里,龙丹妮有一回和学员们聊天,谈及节目的主旨:一言以蔽之,要让自己被观众们“看到”。
“看到”是如此重要,气运联盟的鼓手、Fman胡宇桐最有发言权。作为焦迈奇的巡演乐队,胡宇桐也许是这一季节目中演出经验最丰富的人,他接着龙丹妮的话分享了自己的经验:“来这儿你能少走很多的弯路。”
是的,在评级、分组、小考、公演考核、再分组、再考核的成熟模式下,除了磨炼选手们的心智,快速地提升他们的技术水平和舞台表演水平,更最重要的一点——新秀选拔类节目的赛制能更直接反映出他们的性格魅力,被放大后的人物形象能直接和屏幕前的观众完成情感交流。
如今我们想到气运联盟,会想到鼓手胡宇桐在《明日之子乐团季》首期里为了组团而百折不挠、直冲到底的惊魂6分钟;想到午睡留声机,会想到钢琴手沈钲博为了拉马头琴手哈拉木吉入伙时“你走我也走”的率性流露,引发那一期节目录制现场整个停摆的戏剧性时刻;想到水果星球,会想到吉他手张旸对着他未来的Fman(FatherMan)小智高喊:如果一次邀请你拒绝了我,那就再来第二次!
且《明日之子乐团季》不同于以往Solo歌手的选拔方式,这比拼的是团体;和《创造营》的男团女团也不一样,那儿的成团是最后的事,在此之前,你尽管去放大个人魅力就好了。在乐团里,需要每位学员学会如何与他人相处,就像决赛里,主持人何炅所说:个人而言,我们要往前进一步;但作为团体,我们很多时候要后退半步。
和他人协作这事儿,对于这群孩子来说可能比玩音乐更难。我们在这一季《明日之子》里,看到了胡宇桐如何学着和“弟弟们”沟通,尤其是如何地向小熊直言不讳,敞开心扉;我们记住了闫永强因为自己玩的唢呐和西洋电声乐器格格不入而身陷低谷,也对哈拉木吉“走到哪里哪里暗”、最后的怀疑自我而印象深刻。这些音乐表演之外的名场面成为了本季节目重要的看点,成为了牵引观众们的感情线。也正因如此,他们的“团魂”是从2人乐团起步时便已开始结下羁绊,最后到5人乐团时枝繁叶茂。
说完“团”,再来说“乐”。
同为“男团”,但偶像男子乐团不比唱跳,比的是我们玩乐器的本领,彼此对音乐的理解,无论改编或原创,都要打出音乐的火花。
我从一公开始就成为水果星球的歌迷,小智和张旸的《咆哮》新鲜而颠覆,且现在回过头看,这首来自韩国偶像天团EXO的歌曲,似乎有着对日后偶像乐团冉冉升起有了更多的意味深长。
作为《明日之子》的老观众,从第一季里我就pick到了廖俊涛廖老师,他一直是我心目中的宝藏音乐人,他在出道后也和伴奏乐队一起登上过不少音乐节,更是以LiveStudio的方式和乐队们一起完成了他的个人EP。但这里,他终于拥有了一个可以给他归属感的乐团——午睡留声机。决赛之夜,这首《IWillMissYou》不仅让毛不易、周震南动容,也直接感染了现场和屏幕外的所有观众。
虽然胡宇桐总是在强调他们的作品还不够,还要更好,但气运联盟结实地留下了那些情绪充沛的、充满了爆发力的舞台。乐团的第三人李润祺加入后,极大地提升了他们的原创力,无论是和朴树合作、讲述亲情的《我的家》,还是决赛里这首《我想你正在听》,小李对音乐的敏锐度和气运联盟整团不断往前冲的气质,让他们的作品听起来有丰富的动态,瞬时情绪的张力。
所以,在音乐的部分,这些年轻的偶像乐团们一点儿没毛病。
最后,我想讨论的是:作为新物种的偶像乐团(BANDOL),到底新在哪?对于华语乐坛的意义在哪?
首先,他们有着强烈的自我表达。
我们把防弹少年团BTS视作“亚洲之光”,是因为BTS和别的男团相比,不断在强调创作。而创作的本质,其实就是自我表达。就像我们在谈论Bigbang时绕不开权志龙的创作,写一首歌不是去为了自证偶像的业务能力,而是可以通过点对点、“吾手写吾心”的方式来表达自我。
而在谈论自我(ego)这件事上,乐团是最强烈的形态。不需要Beatmaker,不需要假借他人之手,除了词曲之外,每一个想要去渲染情绪的键盘,每一个想要调动你肾上腺素的鼓点,都是由乐团来完成的。当我们在鼓励偶像们要在自己的作品中说自己的话,每一个Idol都开始尝试写词写rapflow的时候,气运联盟、午睡留声机、水果星球的弟兄们已经拿着家伙冲上台去了。
第二,他们有着天然的鲜明个性。
当爱豆们准备出道时,经纪公司/唱片公司免不了发愁,究竟要走怎么样的音乐风格才会显得更有个性,才会让别人一听就知道我们是谁?但任凭AR、制作人们挠破头,唱跳类男团女团还是无法解决在这条深受K-Pop影响的赛道上、音乐重合度高的问题。
可乐团丝毫不担心这一点。就像水果星球的slogan——永远自由。乐坛有更宽泛的选择,且在成团的过程中均自然流露出自己鲜明的个性。气运联盟有经典的流行摇滚乐风格,大开大合,赵珂的加入也让他们增添了新金属、硬核音乐的硬朗;午睡留声机有廖俊涛才华横溢的词曲,全团都是艺术家范儿,我甚至期待他们可以玩出PinkFloyd式的艺术摇滚;水果星球满载着欢乐,无论是Funk、Neo-Soul、RB,他们是整个《明日之子》里最放松、最Chill的乐团。
这三强每一团都有如此鲜明的特征,且每个团都有自己的创作担当,接下来的专辑开案会都可以省了,直接听他们写的demo、直接选歌会就完事了。
第三,他们能有更平稳的流行音乐产业过渡。
前面所说,“地下乐队”模式是一个大浪淘沙的过程。不夸张地说,最终能被大家“看到”的只是99.99%极少数者。如朴树老师对气运联盟的祝福:“你们是这个夏天最幸运的。”
这种幸运建立在《明日之子乐团季》模式之上,通过类偶像男团式的赛制选拔,极大地优化了一支年轻乐团从地下攀爬到地上的过程。明日高校的这些孩子们在参加节目之前都经过了许多年刻苦的练习,而这个舞台把它们如何从一个人到一伙人的过程呈现出来,他们的出道方式是那样有创新性。对于在音乐行业的未来,他们有着比前面所有玩Band的前辈从未有过的先发优势。
在《正解·请回答》的毕业曲大合唱后,三强排名揭晓,这一季的《明日之子》正式收官,属于华语乐坛的BANDOL新物种也将从明日高校毕业,汇入更广阔的海洋。我不敢说煮熟的鸭子怎能飞,正如《正解》里最后他们唱的,“所以啊,评分的标准,只能是你从今以后的人生”。
给“新物种”打分的,是他们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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