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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风徐我们要去卡鲁奔

来源:马头琴 时间:2022/9/10

有个朋友,由于业务关系,常年往返于哈尔滨与海拉尔之间,草原情结解不开化不掉,网名心在草原,若身份证名字可以更改的话,我想她会毫不犹豫。她在内蒙古有像兄弟姐妹般情谊的朋友,在加入中国摄影家协会之前曾是呼伦贝尔青年摄影家协会的一员。为了生活的方便,免去出差住酒店缺乏的归属感,她在海拉尔买了一处公寓房,草原上就有了一间安放了她漂泊心灵的小屋。因为一句玩笑话,“啥时候去你内蒙古的家吃个饭”,促成了这次呼伦贝尔之行。她与那边搞摄影的朋友一起商讨,量身定做了这次行程,行程单上我们最终的目的地叫卡鲁奔。

一行11人,乘上夜行的火车,凌晨四点多钟抵达海拉尔。海拉尔是呼伦贝尔市的一个辖区,市政府所在地。摄影老师剑锋作为领队、导游和司机,早早等在那里。吃了牛肉馅的包子和小米粥,并未多做停留,我们纷乘三辆越野车,踏上草原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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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拉尔的模样还不甚清晰,车轮已经奔跑在无际的草原上。听了太多年的蒙古族音乐,真是一个不太会唱歌的人很奇怪的热爱,从德德玛到布仁巴雅尔,从长调到呼麦,从胡琴到马头琴,最近又听贺西格、齐宝力高,无论浑厚还是苍莽,每个音符都仿佛一株青草,起起伏伏、悠悠扬扬、荡气回肠,连缀成音乐里的茫茫大草原。

开车的邓师傅打开车载音响,《呼伦贝尔大草原》的旋律应和着°的绿色画面,这时候的享受,非单纯地听音乐可比了,它是真实的可感的,丰富的立体的,辽阔大地仿佛涌动着饱满的情感,偶尔盘旋的大鸟小鸟也是有情有义的了。远处羊在山坡上一片一片的,像隔了时空看从前闪闪亮亮的日子。也有更遥远的马群,仿佛暗潜在时光里的沉沉记忆。

牛啊,羊啊,马啊,一律悠然自得,吃草,发呆,晒太阳。极少看到放牧的人,据说傍晚时候牛是可以自行回家的,马们几天几夜呆在牧场,主人也只是偶尔来探个班。有时候会有奶牛呆萌地站在马路中间,车子已经开到了跟前,它们的大眼睛瞪着你,好像说,你瞅啥?我们就按了喇叭,它们才挪动笨拙的身体,灵活地跳下公路。忽然就明白了,它们才是草原的主人,我们却是擅自闯入的异类。

车子在这浑然的画卷中奔驰,我像一只鼓满了风的帆,乘着车轮带起的呼呼风声,破着草原上无边的浪,想起老舍说,到了草原想唱歌,真真切切体会到了唱歌的心境。作诗要酝酿,画画要起草,舞蹈要基础,只有唱歌,可以张嘴就来,不会唱没关系,和着音乐,调子也跑不到哪里去,唱得好与不好也没人计较,那不过是心灵的释放和适时的表达。去草原,请带着音乐上路吧。

这是一个摄影团队。摄影人身上有一种吃苦耐劳的精神品性,我们这个以女性为主的队伍当然也不例外,同时又不乏女人的爱美向美之心。只是遗憾从海拉尔下了火车,就没有时间和条件梳洗,更谈不上打扮,开始还觉别扭,后来每天三点多钟出工拍日出,穿了衣服,登上鞋,背上器材就出发,更加难以顾及,有一天大家发现,凌晨的曦光里,有个美女还知道涂上点口红,那已是很高级的妆容,叫人羡慕不已。只是很对不住几位同行的男同胞,他们有时候会用镜头在我们原生态的脸上对焦。其实经历了凌晨在火车卧铺上爬起来那一刻的邋遢形象,大家便也都彼此适应了。

天气是极不厚道的。先几天燥热,空气不通透。后几天连雨,江南那样的缠缠绵绵。无论晴雨,闹铃在凌晨3:20分准时响起。起床的时候并不知道会不会有日出,我们是不相信天气预报的,云开雾散常常难以预测。但是那几天的天气预报出奇地准,即使太阳照常升起,也是一副恹恹的表情,并不振作。所有的三脚架从黑暗等到天明,尴尬地收起。夕阳倒是看到过几次,适合静静地看着它西坠,没有期待中的惊心动魄。落日结束大约要八点来钟,回到驻地吃过饭总要九点多,收拾整理后又很晚了,凌晨的闹铃已经迫近。到达额尔古纳的时候,我终于中暑,上吐下泻,夜里失眠,听边塞的雷声雨声在枕边轰响。后来大家按时出发,我沉睡在这边境小城湿润的黎明。一个读过《额尔古纳河右岸》的人,一路盼望与它的相逢,仿佛能一路走进书里去,却终究无缘那个最美的视角,最美的时刻。

我中暑之后,气温骤降。汽车沿额尔古纳河行走。邓师傅告诉我们,这条边境公路在导航上是没有的,对面是俄罗斯村庄,哪哪是拍摄的最佳视角,但现在不好停车。他一直为摄影团开车,是个不拿相机的摄影人。我们沿途停下来拍片,穿夏天的衣服几乎无法在外面停留。行前我那个准呼伦贝尔的朋友提示带羽绒服,我在心里还嘀咕杞人忧天。看来有经验的人说的话,每个字都要放大了听。后来这个善良的人就把自己的羽绒服让给我穿了。现在我也是有经验的人了,温馨提示一下,夏天来呼伦贝尔,除了音乐,还要带上羽绒服。

爱美的女人不光要拍风光,也要拍自己。大家提前备好了白裙子,构思了如何在草原上留下特别的影像。那天车子开到一处开阔地,一声令下,换上白裙子,六朵中年大白花瞬时绽放,自己看着都养眼,如同回到青春年少。曾经有人说过这么一句话,摄影能让女人平安度过更年期。其实是嘲讽,刻薄是刻薄了一点,却很有道理。衣服换好了,却丢了一台车,那是一台男生车,这车丢了谁给我们拍合影?手机信号不通,对讲已失效,说明它已离群五公里以上。只能就地取材,这边剑锋老师操纵无人机拍视频,邓师傅用手机给我们拍照。忽然天上旋来一架直升机,在茫茫草原上十分带感。旋过一圈以后又飞回,这回更低,呼啸的风让头发飞起来,吹得人站不住脚,草地一律呼啸着波浪式地倾覆,剑锋老师及时收了无人机,邓师傅本来是蹲着拍照,被大风掀了一个跟头。不知道直升机为何来来去去,却给我们此行带来意外亮点。

问邓师傅,我们是不是太疯了?邓师傅十分理解,摄影人嘛!他讲起摄影人的执着,他曾接待过一过93岁的美籍华人,独自来呼伦贝尔参团,身体硬朗,行走如风。朋友又谈起哈尔滨一位八十多岁的老摄影人,要去西藏,家人不允,改道西安,家人要求陪同,坚决不从。于是独自飞西安,“一日看尽长安花”之后,买了去往拉萨的机票,在拉萨遇到哈尔滨老乡,要求同往阿里,理所当然被拒绝……

车子在烟雨中过室韦,恩和,雨中的小镇,有色彩,却暗沉内敛,像低调的电影画面切换而过,抵达临江。晚饭后看天象拍日落无望,就各自回房休息。忽然走廊里有老师喊了一声,晚霞出来了!我趿拉着拖鞋拎起相机往外跑,我的妈呀,西边天空一片火红。开了相机没有反应,原来电池拿出去充电了,又一溜小跑回房装电池。雨下了一天,此前一点晴朗的迹象都没有,风云突变,也是可以变回想要的样子的。无常已经成为常态。

次日清晨,照例去山上等太阳。开始还有红光,后来飘起了零星的雨。一个陌生的穿橘红色羽绒服的兄弟,看这伙人又是照相机又是三脚架手忙脚乱的,一会儿替这个打伞,一会儿帮那个照顾镜头上的雨衣。他是带着望远镜出来旅游的,境界似乎比背着相机的人要高出一筹,我们需要留下影像,他只要看看大好河山就好。这家伙似乎跟我们一见如故,他挂着望远镜对拍照的我们指指点点,又像指挥千军万马的大导演一样喊叫着给我们拍合影,后来在这情这境里,我们也请他做镜头里的主角,他极为乐意和配合。有趣的事,有趣的人,无可置疑地成了阴郁天气里的一抹亮色。

进入卡鲁奔之前,领队和司机一再叮嘱,家里有什么事赶紧先联系,那边没有信号。没多久,手机果然失灵。之前我一直问,卡鲁奔是个什么样的地方。没有人回答我,有人跟我一样不知道,有人是希望卡鲁奔能给我一个突如其来的震撼,毫无预设的惊喜,告诉我到了就知道了。

它位于呼伦贝尔草原与大兴安岭林区接壤地带,据说有山有湿地,风光不俗。我们先到了卡鲁奔山庄。山庄明显的标识很霸气地悬挂在房檐上方:“全球通,就不通,神州行,就不行,动感地带就不动,沃,寻找心灵不在服务区的感觉……”入住一栋栋林间小屋,房前遍布野花野草,屋后生长着大片白桦林,远山晕染出画卷的线条和层次。美吧?确乎是美的!美是有代价的。除了没有信号没有网络,还没有电,要到晚上山庄自行发电,那会儿可以用一用电热毯取暖,可以充充电,十点钟继续停电。

吃了中饭,午后休息自行活动,晚餐是剑锋老师为大家杀的一只羊,羊肉串,手把肉,呼伦贝尔当地的白酒,再加上遇到做鄂温克文化研究的格尔腾老师的手风琴伴奏,再再加上此情此景让每个人的情绪都燃起来,在一个远离服务区的地方,心灵放声歌唱。

凌晨的雨星星点点。大家不知道走还是不走,没有信号可以传递消息,就有人开始口头传话过来,正常出发。

车子摇摇晃晃出了山庄。奔向卡鲁奔山。在公路上行驶了十几分钟,遇到路障,路障一面高一面低,高的那面车子竟然可以通过。继续行驶一段路程,又遇栏杆,这回的栏杆与地面平行,彻底被挡下。领队下车,试图移开,路障岿然不动。我也下车查看,在黑暗里摸到一把牢固的大锁。

原路返回,找到值班室,值班人员的解释是下雨封山,不安全。

卡鲁奔山,到底还是没有见到它的真容。

当我失联24小时后,终于离开卡鲁奔地界,手机叮叮当当恢复生机。我像从另一个世界回来的人,看到我女儿发来的“?”忽生幸福感。一一回复那些亲切的消息。卡鲁奔,倒像个乌托邦的存在,它与香格里拉,悠然的南山,仿佛是很亲近的词语。那是一个理想国,那里的美好似乎无需解释,但它的美凛然到与世隔绝。偶尔感受尚可,我想我更适合有光明有温暖有人群有信息有牵挂有点赞的大千俗世。

我要的俗世在离开海拉尔的那天下午温情上演。从朋友的公寓里出来溜达,下面是个一站式购物广场,朋友们也走散了。我下意识地发现手机不见了,也根本想不起在哪儿遗失的。关键时刻一个朋友出现了,开始帮我打电话,通了,那边是女声,你在哪儿呀,我在等你呀!按照她说的路线往回找,终于看到她,个子不高,圆脸盘,蒙古人的形象,看到我她也激动,哈哈笑着,说,我一直在等你。我才想起是之前整理东西顺手把手机放在了长椅子上。赶紧翻腰包,没有多少现金,我想她如果嫌少我就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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