撰文/王击凡
1.原创,就是人设
近日,关于音乐类综艺节目的讨论,似乎总也绕不开“原创”二字。听多了经典歌曲在综艺舞台上不断回锅再翻炒,我们反而格外珍惜属于原创音乐的小小一片天。即使原创作品并不像老歌那般耳熟能详,但却最能代表台上歌手当下的真实心声。
是的,属于这一代年轻人自己的故事,必须要让他们用“我手写我心”的原创作品来讲。《明日之子乐团季》这一群90后、00后的年轻学员,到底该如何通过乐团自家的原创作品,来讲好自己的生命故事?这也是本周节目的最大看点之一。
这周的《明日之子乐团季》共有8首歌,而原创就占了其中的四分之三(4首原创舞台乐团主题曲,另外4首合作舞台里也有2首为原创曲目)。为了能足本呈现这些原创舞台得来不易的诞生历程,节目组还安排了周六、日两晚连续推出上下两集。
随着完整五人乐团的最终组成,《明日之子乐团季》也由此进入了音乐赛道。四支成员略有变动的乐团,透过乐团主题曲、合作舞台这两轮的演绎,正逐步完成各自内部的乐团融合。而原创,正是让他们得以更快速地融为一体的“催化剂”。
愿意花这么大的力度,来忠实还原乐团创作过程的原汁原味,《明日之子乐团季》对“原创”这件事的尊重,由此可见一斑。其实,在过往数季的《明日之子》当中,类似的大篇幅原创呈现,也是家常便饭。这证明,“原创”始终是《明日之子》的必杀技。
在当下的互联网世代,每个艺人都在忙着为自己架构所谓的“人设”,但真正能够深入人心的人设,并不是虚无缥缈的空中楼阁、镜花水月,而是透过艺人的每个作品所累积而成的加乘。所以,《明日之子乐团季》最棒的人设,就是实实在在的“原创”。
关于这一点,我觉得在《明日之子乐团季》里最有代表性的,就是赞誉与争议同样热烈的气运联盟乐团。气运联盟无论是在场内还是场外,都拥有高居不下的超人气,但与此同时,又因为团队成员之间参差不齐的音乐水平而饱受非议。
从气运联盟决定要把乐团的主题曲定名为《气运联盟》,我们大概就能得知一件事:他们很想要通过这样一首跟乐团同名的原创作品,重新为自己正名。就像有的歌手会在成名多时之后,再发一张《同名专辑》,以表“不忘初心、砥砺前行”之意。
气运联盟最备受争议的一点,就是他们身上的乐团色彩,好像并不如另外几支乐团来得浓厚。当部分乐手离去之后,这场一位鼓手+三位Vocal+一位Rapper的新配置,一人展现一句歌词的冒险唱法,更容易予人一种“伴奏乐队”、“男团化的乐团”之感。
但是,谁又敢说“原创”仅限于作品词曲呢?气运联盟最棒的创意,就是把整个乐团的组成结构,也变成了一种近乎颠覆式的原创。成功乐团的定义,本身就没有一个固定的方程式啊!即使没有了贝斯,反而让气运联盟的新派特质,在这个舞台上更凸显了出来。
如果说,人设是艺人的一道紧箍咒,那么无论是艺人还是粉丝,都要学会放下对人设、对人气的执念。高人气,也不是气运联盟的原罪,而是他们的高起点。有了底气的他们,需要用原创作品说服的,不再是他们本身的粉丝群体,而是更广阔意义上的路人听众。
李润祺形容气运联盟此前“像是被玻璃困住了”,赵珂也在Rap里藏头暗示,除了带上之前的团名外,一切也如同一团“热带低压”。其实,人气绝对不应该成为乐团的沉重负担,每位团员都要学会将之转化为前行的动力。
“该跨过的,都跨过了!”当把眼前的这一切统统都想开了以后,气运联盟此前所面对的难题,自然也就迎刃而解。他们就是气运联盟,气运联盟就是他们,五个男孩同心协力大步跨过去,未来自是海阔天空。
2.真诚,才能共情
《明日之子》是一档属于“明日”的节目,它选出来的佼佼者,也代表着华语乐坛在未来的更多可能性。朝气蓬勃,不受任何条框限制,就是学员们身上最大的本钱,但“年轻”,同时也可能成为他们在原创时的软肋:他们还年轻,经历过的东西还太少。
生命经验还不足以支撑原创作品的厚度,唯一的解决办法,大概是在歌里倾注足够的真诚,从而让听众实现跨越年龄的“共情”。是的,我们崇敬的那些乐坛大师,能在他们非常年轻的时候,就写下过许多流传后世的原创作品,靠的亦是“真诚”二字。
在什么样的年纪,就去做什么样的事,唱什么样的歌。所以,年轻人无须佯装老成,去写一些“为赋新词强说愁”的作品,以此证明自己的创作深度。只要好好地拿出你最真诚的姿态,写好自己此时此刻活在当下的真实感悟,就已经是最棒的原创。
我们的午睡留声机乐团,索性就玩了一把谐音梗,把乐团的昵称“五岁留声机”直接搬到台面上来,各位成员更自封为“鞠一岁”、“沈二岁”、“刘三岁”、“哈四岁”、“廖五岁”,除了有足够的喜感之余,同时也呈现出乐团愿意诚实直面年纪的坦率态度。
年纪相对较大的廖俊涛(其实也并不老),虽然在台上自嘲“老这件事是藏不住的”,但其实他的心态根本一点也不老——就跟午睡留声机的其余四位成员一样。这个乐团的真实,是最显而易见的,正如廖俊涛所言:“每个人都特别真实,说走就走。”
相信大家都还记得,上一期廖俊涛分别追着两位团员跑、一时尴尬得不知道应该先去追哪一个的名场面。这在一个成熟的乐团编制里,似乎是不太可能发生的事,但这好像也是年轻赋予他们的特权:想哭就哭,想跑就跑,这才更贴近真实的那一面啊。
有很多自以为成熟的成年人,在团队中遇到矛盾的时候,往往都习惯把事情闷在心里,最终积重难返,成为彼此郁结难纾的一块心病。而午睡留声机直来直往的处理方式,看上去好像非常幼稚,一点也不给彼此留情面,但却让他们真正的把话说开了。
朴树称赞沈钲博“懂得倾听别人了”,郎朗也表扬鞠翼铭打鼓时变得更注重队友的想法……看到五个少年在海边一字排开的背影,开诚布公地聊起曾经羞于启齿的“内部矛盾”,真的有一种在看乐团版《海贼王》的快感,他们慢慢成了彼此最坚实的依靠。
如此这般的真实面向,也被午睡留声机如同“留声”一样,以他们最朴实无华的音符与歌词,记录在这一首坦荡荡的原创作品《瓶与抛光者》里头。当你的心在凡尘俗世中无奈变老了,你一定会被像午睡留声机这样毫无保留的“真实”所深深打动。
相比起那些刻意正能量的作品,《瓶与抛光者》并没有试图回避人类与生俱来的悲观情绪,而是选择把这些人皆有之的悲观情绪忠实地记录下来,让曾经也同样陷在悲观当中、一度无法自拔的人们,都能在这首歌里,得到最感同身受的情感共鸣。
而整首歌最特别的,则要数马头琴的音色,在温暖中带有一点刺痛的况味。伴随着台上光影的流动变幻,哈拉木吉技艺纯熟的马头琴,仿佛也让间奏时的过场音乐,亦变成了一束自带治愈功能的光线,自动连接起歌曲前后两部分情绪的起承转合。
如果说《瓶与抛光者》是午睡留声机向听众抛出的“情绪漂流瓶”,那么与学姐陈卓璇合作的《这个人》,则是犹如“抛光”一般的存在。《这个人》是廖俊涛的个人原创作品,而在《明日之子》的全新乐团版本,亦呈现出与原版区别甚大的欢快特质。
从《瓶与抛光者》的“原谅我成为不了伟大的人”,到《这个人》的“奋不顾身满是伤痕”,午睡留声机想要通过原创歌曲传达出来的信息,似乎早已呼之欲出:要学会拥抱自我,也要活得更像自己,才能创作出更真实的作品,抚慰更多听者的心。
3.创作,让人成长
经过了前面几期《明日之子乐团季》的团队磨合跟成员整合,走到今时今日这一步的每一支乐团,各自都经历了翻天覆地的内部革新与自我成长。而这个肉眼可见的“成长”,既是属于每位学员自身的成长,同时也是属于整个团队的成长。
我在这期《明日之子乐团季》每一首原创曲目背后解读到的,就是他们最难能可贵的“成长”。乐团成长的速度之快,都得益于他们在整个成团的过程里,所经历过的一切喜悦与阵痛。这些喜怒哀乐,都内化在他们原创的每一个音符、每一句歌词当中了。
水果星球乐团带来的两首原创《快乐水果人》与《Staywithme》,就无愧于“成长”二字,实现了质的飞跃。特别是与希林娜依高合作的《Staywithme》,几乎获得了教师团、校外乐评人的一致满分,同时也被公认为《明日之子乐团季》开赛以来的最佳表演。
正如《快乐水果人》这首原创作品所描述的,水果星球的每位成员,都最大限度地保留了各自浓厚的个人特色,就像口味不一的各色水果,并行不悖地组成了琳琅满目的水果星球。但与此同时,这些特色又在乐团磨合的过程中,找到了更合适的“融合之道”。
打一个比方,加入了荔枝(闫永强)之后的水果星球,更像是一杯比例恰到好处的蔬果汁。柚子(张旸)、香蕉(杨永泽)、桃子(王舜禾)、牛油果(小智)的配置,本身就已足够香甜营养,而水果中的珍稀品“荔枝”,则很能形容以唢呐为独门武器的强哥。
不少人对这一季《明日之子》的最初印象,就来自于闫永强的唢呐。在一个主打流行乐团的节目里,竟然会出现唢呐这样古早味的中式传统乐器,加上强哥性格天生自带的反差萌,他的确就是《明日之子乐团季》最不可或缺的那一颗励志“荔枝”。
对闫永强来说,实在是“成也唢呐,败也唢呐”。唢呐与别不同的乐器特性,让它注定很难融入到大多数的流行音乐当中。要做到在既不埋没闫永强潜力无穷的音乐才华的同时,又能让他的这种特质融入到团队当中,必须找到最适合的一个方法。
被团员们的热情感动、加盟水果星球之后,闫永强也作出了非常大的改变。他暂时放下相伴多年的唢呐,只用了短短的两天时间,就触类旁通地学会了电吹管。“一理通,百理明”,电吹管与唢呐同样是吹奏类乐器,这就是强哥Staywith水果星球的陪伴方式。
《Staywithme》之所以能获得专业人士、普通乐迷的一致肯定,大概亦是因为这种非常水果星球式的“Stay”精神。正如学姐希林娜依高与他们合作时的高度评价,水果星球的每一位成员,都在用自己的乐器(人声),认真地讲述属于他们的共同故事。
独乐乐不如众乐乐,但从“独乐乐”到“众乐乐”之间的距离,又岂止是万水千山?《Staywithme》最初只是张旸自己“独乐乐”的个人创作,但在乐团成员彼此的化学作用之下,它才从一首写给暧昧情感的Demo,变成了现在这个灵动飞扬的精彩样貌。
一杯蔬果汁要实现从内到外的极致好喝,每种水果的分量都要刚刚好。多一分,少一点,都会影响颜色、口感、营养度的最终呈现。做乐团大概也跟榨汁一样吧,怎样才能把不同的水果、乐器、团员,更好地融合在一起?这是水果星球的终极成长命题。
我很喜欢希林娜依高对这首歌的构想,六位成员(加上她自己)在平行时空里都是各自的主角,因此也没有所谓的主次之分,大家都是乐团的“主唱”。《Staywithme》的深层次意义,大概也是团员们以自己最擅长的方式,来成为彼此最珍贵的陪伴吧!
张旸还记得,当初写下《Staywithme》时的用意,是希望凭歌寄意,用这首歌告诉喜欢的人:“即使有时候会遇到困难,但是我们永远不会放弃!”无论是男女间的小情小爱,还是团体成员间的无私大爱,我们都很需要这样一种Staywithme的坚定态度。
成长当然不是一蹴而就的轻松事,但只要你愿意持续相信自己,也愿意无条件地相信与你同路的伙伴,《明日之子乐团季》里这四支坚持原创、也坚持Staywithmeyou的年轻乐团,假以时日,必定能闯出属于他们的一番天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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