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向草原
文/肖丽编辑/磐石
去草原吧!像一只候鸟那样。不匆忙,不慌张,像天鹅一样优雅,像大雁那样自律,像野鸭那样豪放,排起整齐的队伍,开开心心飞向心爱的草原。
草原的春天来了吗?我就要到了呀!
我的家,我心上的草原,一定要有明亮的大水泡,能映照蓝蓝的天空和白云。要有茂密的芦苇和蒲草可以做我们暖暖的巢。我要衔来山杏枝,精心编织我们的爱巢,用洁白的苇絮一丝丝垫好我们柔软幸福的床,找来最好的泥巴,仔细涂抹我们的巢墙。
我的草原,我的家,一定要有成片的芦苇在生长,长出绿色,长出希望。我要蒲草开出美美的花朵,围绕着芦苇编制道道和谐的篱笆。我喜欢和着春风,与这成片的芦苇、蒲草一起摇摆和歌唱。
我的草原要有盛开的花朵,要有野玫瑰和牡丹,要有七色的花,让白云深处都飘荡着花的芬芳。
草原深处还有一座白桦小木屋,住着一对满头银发的草地人,还有一位俊美的少年和一只勇敢的牧羊犬。
要有马头琴,陪伴着草原牧歌。不远处的土丘上,要有层层叠叠的白桦林。忧伤的少年每天骑着马儿从林旁走过。
少年披着阳光坐在草地上,马头琴的忧伤传扬去远方。云朵投下大片的云影,笼罩在怀抱马头琴的少年身上。一位美丽姑娘,踏着歌声而来。她骑着一匹枣红小马,从白桦林的另一边缓缓而来。七彩蒙古袍衬托着她美丽鲜活的生命,百灵鸟的歌声陪伴着马头琴的忧伤。
马头琴不再忧伤,草原也不再寂寞。草地深处又多了一座毡房,每日升起袅袅的炊烟,升起不落的希望。
这就是我心上的草原,我必须在春天到来之前,飞向我的家园。
我和同伴需要飞跃高山与大海,沼泽和险滩。有丛林的潜伏,工厂的浓烟,城市的喧嚣,还有霓虹灯难以抵御的诱惑。无边的旷野啊!漫天的雨雪风霜,都在路上等着我们。几千里的路途啊!我们需要不停地振动翅膀,才能到达春天的草原。
作为候鸟,我们的宿命就是用脚步丈量大地,用翅膀丈量天空。
或许,我的翅膀会流血,一滴滴洒落在经过的地方。那就用我的血写一行饱满的诗吧,写一首只有我自己才能吟唱的诗。让每一个字都配上奇妙的音符,用来记录和吟唱生命的凯歌。
这幽而且低的歌,足以消弭所有的隔阂,让猎人弯下嚣张的腰杆和膀臂,将猎枪挂回墙上,成为一种纪念和忏悔的图腾。
我是一只野鸭,乐观而坚强,豪放而缠绵。也许有一天,我会一不小心掉落地上。我一点也不会害怕,我相信,在我降落的地方,会有大片的芦苇、茂密的藻类和温柔的浅滩为我存留。那就让我先找一个蒲草丛,美美地睡上一觉吧!梦醒之后,伸个懒腰再起身,迈着并不优雅的步子捡拾食物吧,鱼虾藻类还有籽粒都是我的美味呀!饱足之后,我还有足够的时间四处溜达,让我抬起脖颈,舒展被毛,好好享受这尘世的风景吧!
看哪!又一队鸟群飞过来啦!越来越近,飞临我的天空。来吧!亲爱的伙计们,带上我这并不高贵的同伴一起走吧!让我调整好姿态,腾空而起,与新伙伴们一起,一路高歌,向着草原进发。
我是一只大雁,深情而庄重,随和又自律。
我是一只头雁,是那只乐于奉献的头雁。就在雁阵的最前方,划开凝滞的气流,为身后的同伴减少阻力。飞呀飞,用我的淡定和从容,乐观和坚强为幼雏们加添信心和力量。
我是一只自发的头雁,没有勋章也无关尊荣,我只不过是一只熟悉旅途的老雁罢了。宿营地上,我就是那只哨雁,侧起耳朵,睁大双眼忠诚守望。我是一只没有任命书的头雁哪!作为一名老者,我的责任就是保护雁群,保护我们的孩子,做好一名守望者。
我是一只老雁啊!十几年不停的奔波迁徙,消耗了我的青春和力量。我已经很老了,我也会疲乏和困倦。但我知道,就在我无法坚持的那一刻,会有另一位同伴以最快的速度前来,接替我的位置,履行我的职责。那时,我将微笑着心满意足退居雁群之后,努力划动疲惫的双翼,跟上我的同伴,保持统一的方向......
我是一只天鹅,我是一只羽翼饱满,被毛光亮,如天使般洁白的天鹅呀!我高贵而优雅,深情又忠诚。
我与爱人和孩子们深情告别我们的冬季栖息地,和那些金色、银色的沙滩、细浪还有布满食物的礁石滩告别,我们用最深情的目光回望。亲爱的邻居们,当果实缀满枝头,玉米堆满粮仓的时候,我们会随着盛开的雪花一起回来的。
我们启程了,雄天鹅在前,我紧靠在爱人的身旁,孩子们就在我们身后,排列成行。我们一家人用最优雅的姿态,向着心上的草原飞去。我的爱人一路“唧唧”鸣叫着,招呼孩子们紧紧跟上。在我疲惫的时候,我的爱人用最深情的目光加添我的力量。
我们累了,明净的江河湖海的浅滩都是我们宿营的地方。我们洗浴玩耍,补充食粮。在这样安静美好的时光里,爱人为我梳洗和整理羽翼,我们彼此交颈,倾诉一路的欢乐,一路的风景、艰辛和希望。
每一次启程,都是一路的爱和经历。作为一只天鹅,我们的宿命就是将爱、优雅与高贵洒满旅程,将希望和憧憬带给蓝色的天空、广袤的大地还有我们的种群。
草原就在前方!春天就在前方,我们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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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丽,山东威海乳山市人,年生,威海市作协会员、山东省散文学会会员、山东省散文学会年优秀会员。自年起发表大量散文、诗歌。年出版散文集《峡谷里的百合花》,该书由威海市图书馆收藏并陈列于威海作家作品专区。作品辑录于《年胶东散文年选》、《当代散文年专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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