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者按:
《燕赵诗词》杂志作为河北省诗词协会官方宣传平台,经过多年经营打造,现已成为在全国具有广泛影响力的诗词杂志。“名家访谈”作为改版后一个经典栏目,目前已有多名省内外诗词名家接受了我们的访谈。近日将在《燕赵诗词》微刊陆续推出名家访谈录,以飨读者。
让中华诗词走进大时代
——中华诗词学会常务副会长
范诗银访谈
《燕赵诗词》杂志社记者?冯浩雪
记者:范会长,您好,近些年,您一直在做中华诗词学会的工作,可以说非常了解中华诗词的发展现状。针对目前的诗词创作,应如何把握古典诗歌与现代文明二者之间的关系,请您不吝赐教,谈谈看法。
范会长:这也是当前经常有人提出的一个问题,这个问题摊开来看也没有那么尖锐。所谓的古典诗词就是我们讲的传统诗词。传统诗词的发展历史很长,有多年之久。之所以流传了多年,就是因为它有蓬勃的生命力,也说明它经历并适应若干年代的新的变化、新的情况。孔子删削《诗经》的时候是春秋末期,到了秦汉,实践证明春秋战国的诗歌依然能适应秦汉,出现了汉乐府。汉乐府的产生就是传统诗歌与汉这个时代相融合的产物。汉乐府与《诗经》又有什么不同呢?当然形式上有所区别,但是在表达的情感上和对时事的反映上又是一脉相承的。汉乐府能否继续向前发展呢?当然能了。发展至唐,唐诗达到了中国诗歌的顶峰。对于唐朝而言,汉乐府是传统的,也是古典的。诗歌从最初发端,由春秋到唐朝走过多年,被唐朝吸收、改造、发展,形成格律诗,当然这其中不乏沈约的贡献。又经过好几百年,直至清朝。今天,对于我们而言,唐诗是古典的,我们现在的诗词就是新的。所以,新与古典是一种自然演变的过程,也是不可截然分开的。人们所说的新,不外乎就是当下之时和当下之事。白居易说:“文章合为时而著,歌诗合为事而作。”所谓古典与当下,在时间上是一个点,向前推多年的唐代对我们而言是古典,而对于春秋来说就是新的;再向前推年,春秋又是新的,这都是相对的。人们常问,古典诗歌还能表达现代这个社会吗?我认为是完全可以表达的。诗歌在两条线上都有发展进程,一是朝代的更替,一是文化的变化。朝代的更替是很自然的现象,在这更替过程中,作为由物质变化而产生的文化,随着时代的变迁而变化,被人们记忆的恰恰是被人们所接受的,不被人们所记忆的恰恰是被时代所淘汰的,而传承下来的就是相适应的。比如《楚辞》中“香草美人”的句子,屈原时代所看到的“香草”,与我们现在所看到的已经大不相同了。《楚辞》中出现最多的是“兰芝”,但是现在出现最多的是牡丹、月季。香草由兰芝变成了牡丹、月季,可是在人们尤其在文人的心目中都是一样的,是一种意象表达。帝王变了,秦始皇变成了康熙,到我们成立了中华人民共和国,这是另一条线上的变化,是历史的发展,是政治的线条。文化与政治总是交织在一起的,同时又是又有所分离的。交织在一起的时候,什么时代产生什么样的文化。毫无疑问,我们现在所说的文化与秦始皇时代的文化肯定是不一样的。那个时代高渐离击的“筑”,其实就是十三弦的琴。现在这个乐器已经消失了,但我们有古琴、五弦、七弦、马头琴,可这些乐器所承载的音乐是一样的。所以古典诗词与现代社会,我个人认为不存在不适应的问题。但有这样几个情况值得注意,有助于我们开拓视野和思维广度。所谓的时,本身就是一个不确定的概念。比如汉,对于春秋而言是新的,而对于我们又是旧的,这个过程不能以新旧而论。同样的道理,诗经、楚辞、汉乐府、唐诗、宋词、元曲,对于我们现在而言是旧的。但这些样式之间,后一样式相对于前一样式而言,其实仍是新的。如李白写的诗与我们现在所写的诗相比,甚至比一些现代诗人写得还要新,“朝辞白帝彩云间”“桃花潭水深千尺”,我们现在仍然很难写出这么好、这么新、这么自然的句子。文化的演变其实比朝代的更替要慢。所谓的慢,就是作为一个民族的文化而言,过去存在的和现在表现出来的,几乎很多东西是一样的。历史反而变得多,所谓变得多,甚至是周而复始的。作为文学样式的诗歌,也同样具有这一规律特点。我们现在的诗词,比如我写的诗词,我本人喜欢李白,思维和语言表达上就具有李白诗句浪漫的特点,这就是文化基因的自然传递。就此,古典诗词对于当下而言没有什么不适应的。中华诗词学会提倡创新,但不提倡为创新而创新。如果抛弃继承片面强调创新,反而是对传统的伤害。诗词发展中曾经历过不大乐观的时期,比如全盘接受西方的诗歌理论,从西方文化寻求自由的根源,甚至与中华传统文化相悖离,对中国诗歌的冲击很厉害。西方的诗歌与中国的诗歌有许多不同,不能以西方诗歌代替我们中华民族诗歌。诗歌的创新也不能搞浪漫主义“扩大化”,甚至描写一些荒诞的联想和意象。这方面是有教训的,比如年的一些民歌。至于小靳庄诗歌,则是另外一个方面的问题。我们应注重并遵循诗歌本质的东西,比如孔夫子倡导的温柔敦厚,诗歌的表现手法赋比兴,诗歌的传统风雅颂。我所强调的是把诗歌放在其本身具有的功能、本身具有的本质特点来考察。古人说,笔墨当随时代。每个时代有每个时代的表达。诗歌作为育人化人的文学样式,关键是要怎样写,怎样表达,是否按艺术的方式创作表达、用艺术的修养去读、用艺术的修养去理解,从这一点说,诗歌是与时代适应的。
记者:范会长,目前我们的诗词创作、诗词发展处于一个什么样的状态?
范会长:我个人认为,当前的诗词走进了一个大时代。与这个大时代相适应,我们应该有一个大诗词的观念。同时,我们还应该有一个大诗人的观念。新中国在我们国家和民族的历史上是一个很伟大的时代。伟大的新时代强有力的标志,就是我们集中民心为共同的目标团结奋进,我们的国力已经积累到影响世界的程度,我们的国际影响力举足轻重,这是我们所说的大时代。那么大诗词就是在这样一个大时代里,诗歌百花齐放,多种形式并存。从诗歌历史来看,诗词歌赋联这几种形式我们都有,我们中华诗词学会有众多会员,中国诗歌学会、中国楹联协会会员也不少。《中华诗词》《诗刊》《中华辞赋》办得都不错。这些就就构成了我们所说的大诗词。我们现在的诗词发展,我个人认为,在中国诗歌历史上大概相当于唐初宋初的状态。与古人不同,当下的诗词,具有现代语法特点,又并不是纯粹的现代语法,是传统形式和当下情感、当下语言、当下语句的表述方式相结合的一种状态,现在的诗词创作基本符合这些特点。从当前的创作和诗词地位而言,当前喜欢传统诗歌的人大概有万,这是历史上从未有过的,规模很可观。另外,从创作活动规模、诗词人员队伍、产生的诗词量来说,都很庞大,是任何朝代都不能比的。全国的刊物,据中华诗词研究院《中华诗词年发展报告》统计,全国的诗词刊物登记的就有多种,加上未登记的诗词刊物,共有多种。诗词是当前读者最多、创作者最多的一种文学样式。这些都有力地证明了诗词是属于大众的。所以说,这是一个大时代。大时代一定会出大诗人,现在好的诗词创作者大有人在。
记者:范会长,用当下的语汇描绘当下的文化生活,反映时代风尚,又不失诗词的古典意蕴,是您的诗词特点,这也正是我们所追求的,那么在创作中应如何把握?
范会长:这个问题,要从两个方面来说。一个方面是要多读书,多看看古诗词,多学习古人,以掌握古人用过的、现在还“活”着的语言、意象、思维方法等等。以词的创作为例,清人周济提出要读王沂孙,其词餍心切理,诗在心里是有沟壑的,学他的结构;要读辛弃疾,学习其胸怀,抗高调,转委婉,成悲凉;要读吴文英,学他的“七宝楼台”;要读周邦彦,学他对词的勾勒,一首词即一个故事;要读王国维,他的《人间词》和《人间词话》可作为北京词派意境说的基础。词的优劣相当重要的评判标准在意境,这也是对王国维意境说最好的论证。另一方面是深入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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