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妨降调哼一曲——关于生活及歌曲的阅读与表达舟吟如果把人的生活比作一首歌或一曲音乐，不同的人，不同时段，不同处境，一定是不一样的曲调。你或者适合A调哆来咪发，我或者偏好B调唆拉西哆，他或者习惯C调……又或者彼时原调，此时升调，隔时降调。我想，婴儿初生时的那一曲无字歌，应该算是原调。不管声音大小，不论音阶长短，他都不会纠结于生的伟大还是渺小。“哦安哦安……”几个音节，两拍三拍四拍皆随性而为，无关乎悲喜，饿了就广而告之，累了就呼呼大睡，想是什么调就唱什么调调。我想，升级过程中的父母心曲，往往是从升调而原调而降调——十月怀胎，几番期盼，内心早已是惴惴不安，哪还管什么生龙生凤，母子平安即好，没什么毛病即好。我以为婴儿的歌喉总是天籁，怎么哼啼怎么都好听！我以为母亲的那些嗯嗯啊啊的《摇篮曲》也是天籁之音。母亲唱给襁褓婴儿的曲调常常是降调版的，不需要婉转悦耳，不需要激昂动人，带着柔柔软软的蜜意，一个个音符渗入孩子甜美的梦乡。“月儿明，风儿静，树叶儿遮窗棂啊……”，曲调已成绕指柔。“睡吧，睡吧，我亲爱的宝贝，妈妈的双手轻轻摇着你，摇篮摇你快快安睡……”，旋律一如月光微漾，母亲的世界小到只有待眠的小宝贝。忽然有一天，孩子开口不清不楚地叫一声“爸爸”或者“妈妈”，这爸爸、妈妈的琴弦一下子就会拨弄成升调。一天一天，惊喜不断；一月一月，奇迹再现。每个孩子都是父母的心肝儿宝贝，每个孩子在父母的眼里都是天才。“亲亲的我的宝贝，……我要飞到无尽的夜空，摘颗星星作你的玩具；我要亲手触摸那月亮，还在上面写你的名字。”为人父母的幸福在弥漫，一如涨潮般无可遏制，这样的心情啊，升它几调又何妨！在我的记忆中，儿歌的美妙还是在于它的原调原味，正如童年本该的样子。清代诗人笔下的孩童：草长莺飞二月天，拂堤杨柳醉春烟。儿童散学归来早，忙趁东风放纸鸢。“散学早”“放纸鸢”，这可真该是童年应该的状态。可是，现在看来，多半有点奢望——“散学早”“放纸鸢”之类，于孩子本来是原调，偏偏要弄成升调。那么多的儿歌，不知你喜欢哪些调调？我本人还是有感觉于属于儿童世界原调原味的歌。《鲁冰花》属于这样的歌：我知道半夜的星星会唱歌,想家的夜晚,它就这样和我一唱一和；我知道午后的清风会唱歌,童年的蝉声,它总是跟风一唱一和。《丢手绢》也属于这样的歌：丢，丢，丢手绢，轻轻地放在小朋友的后面，大家不要告诉他，快点快点捉住他，快点快点捉住他。《小燕子》一开始倒也符合童音，“我问燕子你为啥来，燕子说，这里的春天最美丽”；然后呢，歌词就升调得怪怪的，“小燕子告诉你，今年这里更美丽，我们盖起了大工厂，装上了新机器，欢迎你长期住在这里”。这根本串音成了伪童真的音律。至于那些“学习好榜样”“我们是伟大事业接班人”之类的歌，孩子们一茬一茬唱，因为调子升得太高，也就一茬一茬唱蔫了去。这不是个例。真的。他们说升调才有正能量。所以我们的家庭我们的学校我们的社会不停地教育你“励志”。“励志”本没有对错，勉励志向嘛，如果在调子上，就自然谐和；不在调子上，就必定别拗。老电影《汪洋中的一条船》里的主人公，是很多苦命拼搏者的现实写照。其主题歌这样唱着：汪洋中的一条船，船中装满血泪和血汗,不怕风不怕巨浪，勇敢地向前勇敢向前闯！即便撑到极致，唱的也是原调。就像海明威笔下的硬汉，不过是命运途中的必然选择——挫折处，调子也降不去；顺利时，调子也上不来。男儿当自强，女人当自立——是励志也不完全是。说人话做人事本是为人之道，本是生命之歌的原调。也有很多所谓升调的励志。比如：与天斗，其乐无穷；与地斗，其乐无穷；与人斗，其乐无穷。其乐无穷乎？请讲人话。有一首很流行的励志歌曲《向天再借五百年》：看铁蹄铮铮踏遍万里河山，我站在风口浪尖紧握住日月旋转；愿烟火人间安得太平美满，我真的还想再活五百年。“看铁蹄铮铮踏遍万里河山”而“紧握住日月旋转”进而“还想再活五百年”，调子太高了一点，难免会破音，听众感觉不舒服。我以为，挽狂澜于既倒、化干戈为玉帛的勇者，比乱世枭雄更堪励志，像子墨子智言救宋那样。有一首写一代天骄成吉思汗的歌曲很有意思：风从草原走过，吹散多少传说，留下的只有你的故事，被酒和奶茶酿成了歌，马背上的家园，因为你而辽阔。……用“酒”“奶茶”“家园“写盖世英雄，我想是够降调的了，倒也更符合历史发展、时代进步之励志本心，你说是不是？我想，很多人的励志过程中，都回答过一个话题：长大了你想做什么或者你的理想是什么？长辈总是希望你升个调子回答。比如：为振兴中华读书，解放全人类，当科学家，当英雄等等。如果男孩子说长大了做个好男人好父亲，女孩子说长大了做个好女人好母亲，一定会引发哄堂大笑。本来严肃的答案偏偏让人觉得很不严肃。生活往往如此，本来没有标准答案，偏偏要接受权威人士标准答案的考量。当励志遇到虚伪乃至欺骗，再高调又如何！真实，是最好的励志。呵护童真，是社会最值的追求。让孩子活得有孩子的趣味，让老人活得有老人的尊严；让男人活得有男人的品格，让女人活得有女人的韵味。这难道不是人世间最美好的励志？我又想起马头琴《蒙古摇篮曲》旋律。我以为马头琴是带血性的乐器，我以为《蒙古摇篮曲》是写给成年人的摇篮曲。……星空笼罩着大地，大地拥抱着安息……血性的马头琴，降调的柔情音律，唤醒你又催眠你。那种奇妙的感觉，让人就想一直做一个孩子，一直拥有一份童真。如果我的爸爸还在啊，我可以一直是个孩子！可惜爸爸走了，我的人生选择降调。做一个健康的自己，说一些健康的话，做一些健康的事情。愿星空笼罩着大地，愿大地拥抱着安息……愿岁月真正静好。可以生活成张潮的那个曲调：春听鸟声，夏听蝉声，秋听虫声，冬听雪声；白昼听棋声，月下听箫声；山中听松风声，水际听内乃声。然后融入山水之间，何妨用降调的噪音哼它一曲：我愿意，化浮萍躺湖心，只陪你，泛岁月的涟漪；我愿意，化流沙躺湖堤，只陪你，恭候春夏的轮替……预览时标签不可点收录于合集#个上一篇下一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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