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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情拥乌拉特大草原

来源:马头琴 时间:2022/9/2

五月,情拥乌拉特大草原

作者/青草地

本是一次无意的路过,却凝成这永恒的瞬间……

乌拉特中旗新忽热苏木返程五原的省道不算宽阔,车辆却并不少,尤其是大货车,排着队呼啸而过。路北,群山连绵成一条黑龙,攒舞在云海间。路南却莽莽苍苍,一目九天!丘陵低矮平缓,偶尔也会现出几座山头,娴静地端立在云幔中。

忽然,一处路口出现了一个写有“水泉”字样的路牌,我们很自然地想到了乌不浪口附近的水泉工业园区,要是从这里过去,岂不是抄了一条近路?而且还能遇到未曾见过的风景!

几乎没怎么犹豫,我们沿着路牌向南一拐,驶入了这条银波闪闪的草原小路。

这是一条平缓的水泥路,银龙似的向云端延伸。车辆明显减少,没有一棵树遮扰视线,目之所望,流线似的小丘分明是被云水润软,缥缈着一层浅浅的绿。草儿刚从梦里苏醒,羊群却多得随处可见,马呀,牛哇,也三五一群,点缀着草原深处的祥和静谧。

云,低低地贴在草原胸前,宛若绣着一朵朵雪莲花的无边柔幔,洒落一片片凉荫,草原惬意地舒坦着四肢,阖目小憩。片刻,通透蓬松的莲花云翻作藏青色怒涛狂澜,翻涌着,激荡着,若有千军万马腾踏而来!我正担心一场雷霆暴雨偷袭,顷刻间,又有万道强光泼面而下!阳光开玩笑似的穿越了云层罅隙,远山近丘都被镀了一层软金,瞬间亮了!就连路边一道网围栏也扑朔着金色的光芒!长风吹递着来自天边的这一抹暖!

小路在起伏的山势中叠合着,舒展着。一会儿向谷底匍匐,一会儿又向云端攀援。成片的羊儿也随山就坡,时隐时现。有时鼓着圆溜溜的大肚皮在谷底栖卧,低悬的云为它们撑起一顶梦幻的伞。有时又玉立山巅,恰似云头悬落的飘飘云瓣!银光粒粒,那么水润,灵动,真像一条条纯白无瑕的珍珠链,散缀在草原上。时光一过千万年,温厚的大草原养育了多少民族!多少人的梦,在草原心头萦绕缠绵!

记得丈夫说过,接近套区地带,每家有三五千亩草场,靠北的苏木有七八千亩,边境跟前就有上万亩了!我正自感慨,忽然,一条黑亮的管道映入眼帘,就像草原鼓荡的脉搏,原来是牧民用机井引出了涓涓水,为草场喷淋着晶亮的希望!此刻,真想拥着一片属于自己的草场,漫步穹庐下,迎着几千亩青青草织绣的无边碧毯,看白云悄悄地走,听风儿忽飒飒地唱!夜色清凉,马头琴的深情在月光下荡漾……

离小路不远的东边,宽阔的河槽谷地由北向南蜿蜒而去。其间,一线苍绿色的树影就像起伏跳荡的曲谱,断断续续,弹拨着生命的倔强!现代民房若隐若现,顽强的草原人傍水而居,一路深情,顺水绵延!

绿意朦胧的一处高岗上,一双鸿雁正凝眸远望,一动不动,我们正怀疑是铜塑木雕,它们却忽扇着双翼飞了起来!草原“驿站”给了它们继续飞翔的力量,它们留给草原点点飞动的诗行!

天空中云舒云卷,草原上忽明忽暗。厚重的云影下,草色时而深沉如墨,时而淡淡浅浅,若水如烟。一辆轻骑从云端飞落,牧羊人披一袭云裳,翩翩若仙!

就这样,我们置身于草原新绿朦胧的怀抱里!蓦然,眼前的绿影化作了一片温馨的棕榈红!茫茫无边,与低垂的团云深情相望,泼染成一幅辽远美丽的水粉画卷!咦?这也是牧草吗?

迎着这片暖红,我们忍不住停下了前行的脚步,果然是一片茂盛的人工牧草!蓬蒿一般四面铺散着,温软地呵护着草原的坦荡!隔了一道网围栏,我们与这片软红默然相拥!看它们在时光里铺陈着曾经的繁荣浪漫,静静地,等候一场喜雨的召唤,再把牧民的幸福翠妆绿染!

一路流连,我们忘记了时间,忽然,远方漾出一片模糊的蓝,烟波浩渺,漫浸了远山!

“要出山了,前面就是河套平原了!”丈夫说。这才意识到,我们已经在乌拉特大草原行驶了一个来小时!

山路开始缓缓下降,低岭高岗慢慢向后退去,依然还有些零星的山头时不时一展沧桑容颜。西边现出几座黑黢黢的山顶,是点火烧荒吗?出于好奇,我迎着那些黑山头走了过去,竟然是乌若焦炭的岩层,像酥松的威化饼,一片片参差有序地叠合着,摸上去极坚硬。放眼远望,整个山巅壑谷就是一幅素雅的中国画,水墨洇染,浓淡相宜!

东边,一道鱼脊似的山梁赫然独立于空旷的草原之上,明暗辉映,格外引人注目。近些,只见山顶上黑石林立,就像集结待发的士兵,那么肃穆,庄重。整座山简直就是一条巍巍恐龙,浴着五月飒飒塞风,昂首阔步,悠闲地向山下的河套大平原踱步而去!

与它擦肩一过,一片明亮的绿扑面而来!原来是绿得晃眼的苜蓿草,犹如一条翠绿的玉带在大山脚下飘绕!蜈蚣似的喷灌车遍身布满水管,静静地站在垄上待命。

从牧民口中知道,我们已经到了德令山牧业大队,几座红砖瓦房掩映在碧草蓝天下,苜蓿铺翠,牧民蝶一般在草丛中穿行,风车像一只只白色的银鹰摇晃着时光的翅羽,悠悠飞转。

五月,我们站在这绿蒙蒙的乌拉特大草原,心儿白云一般轻盈绵软!南望,蓝气蒸腾,那是九曲黄河冲淘出的八百里米粮川!北边,小路长长弯弯,情接这山外天,葳蕤了多少浓浓的思念!风儿唤醒草原心头的依恋,草原,把五月淡抹成这永恒的边塞诗篇!

.7.28

作者/青草地,原名孙立梅。原籍山东省乐陵市,居内蒙古巴彦淖尔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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