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阳,本名БерсуцькаМаргарита,是一位20岁的乌克兰姑娘。年即将毕业于乌克兰南方师范大学孔子学院。大三的时候,她曾经来到中国,在哈尔滨工程大学上了一年汉语进修课。
在哈尔滨的期间,她接触到了马头琴,并向在哈尔滨任教马头琴的木仁老师在网上请教了马头琴的一些知识。如今,她又把自己马头琴带回乌克兰。尽管并没有进行真正系统的学习,但是比较神奇的是,她对马头琴有属于自己的理解。而我对这种跨文化的现象非常感兴趣。
白阳讲着一口流利的中文,让我几乎在语音中已经难以听出她是一位乌克兰人。上大学之前,她对汉语其实一无所知,对中国文化也一窍不通。得益于大学在孔子学院学习汉语,她对博大精深的中国文化乃至东方文化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大二的时候,我参加了《汉语桥》比赛,才艺表演是演奏小提琴和唱歌。那个时候,老师给我提出了建议:我去中国留学的时候,不妨买件具有东方特色的乐器。”白阳告诉我。
对于这位乌克兰女孩来说,在中国学习汉语的日子是非常辛苦的。为了解放压力,从小热爱马术的她加入了哈尔滨一个马术俱乐部。
“那个地方对我影响很大的,回忆也是最温暖的。”白阳说,而正是因为马术的缘分,一位教练给白阳介绍了马头琴这个神奇的乐器。
于是,这位乌克兰姑娘很入乡随俗地在淘宝上买了一把马头琴,同时也买了一本《自学马头琴》的书,慢慢地开始自学了。
“年我回到乌克兰,准备再去参加《汉语桥》。我请孙海林老师(木仁老师)帮我写一下《策马奔腾》的曲谱,因为那个时候我学马头琴的时间还不到半年,再加上是自学的,觉得难度挺大的。所以我也有了第一次编辑马头琴视频的机会。”
在《汉语桥》的乌克兰赛区,白阳获得了二等奖,视频里加入了一些自己与马头琴的介绍。
经过木仁老师的介绍,我也认识了白阳。木仁老师是一位在哈尔滨的蒙古族马头琴老师,对于白阳的马头琴故事,他也觉得非常赞赏:“白阳一开始是学习马术,因为喜欢马的元素,所以学习了马头琴。之前她也经常会和我交流,有时候我会通过视频给她发过去一些内容。她悟性特别高,她会在我们给她传递的马头琴知识的基础上,加上她自己的想法做一些表达。”
尽管之前平台上也报道过欧美的马头琴演奏者和爱好者,但是其实真正深入交流并不多。白阳是我采访的真正意义上的第一位欧美马头琴爱好者,而我非常想知道一位了解东方文化的乌克兰朋友是如何解读马头琴,她是否也会像我一样,从“圈外”去思考?
我非常愿意去了解跟马头琴有关的有趣的、有想法的灵魂。,广州-乌克兰,我们进行了一次有时差却没有语言沟通障碍的交流。
01.其实在中国乃至整个东方有很多乐器,可能一般外国朋友来到中国会选择学习古筝、二胡等等,当初您为何会选择马头琴?
白阳:我的爷爷和叔叔都是音乐家,两个人都会演拉小提琴。所以,从童年开始,音乐一直伴随着我的生活。到了9岁,我自己也开始学小提琴,但是我很喜欢马,也热爱马术。我一直在想:“小提琴的琴头要是能像马头,该多好呀!”那时候,我完全不知道世界上有马头琴这种乐器。
过了几年,我上了大学,在乌克兰的孔子学院学汉语。接下来,我又去了中国,在哈尔滨上汉语进修课。我在中国的北方,一直想了解这里的乐器。当时,我的中国马术教练(也是我的朋友)给我介绍了马头琴。我在网上看了很多视频,找了一些资料,感觉太棒了。因为它不仅仅是蒙古族的传统乐器,它的造型和音色也很特别。
那时候我觉得,自己会演奏小提琴,不妨买一把马头琴试一试。当然,我真没想到,它学起来跟小提琴完全不一样,掌握它也并非易事。不过我越学越喜欢,这样就坚持到现在。
02.你从小听着小提琴长大,并且一直在欧洲生活,在你的眼里,马头琴跟小提琴的音色有什么区别?
白阳:我觉得它们的区别很大。先来说说小提琴,它是世界上最流行的乐器之一,也是古典乐器的代表者,大家对它的声音都很熟悉。小提琴是各种音乐会必不可少的一部分。依我看,外貌也好,音色也好,“典雅”是最适合来形容它的词语。
我演奏小提琴的时候,感觉自己仿佛是在维也纳舞会表演。有很多人说:“小提琴的音色能代表人的内心,它是人的心声”,我也同意这个说法。确实,小提琴有着自己高雅的灵魂,受大家的喜爱。
在我看来,马头琴是民族乐器,有着它独特的性质和魔力。马头琴的音色可以粗犷、可以悠扬,旋律之中也可以突然变得激昂。它是大自然的歌声,携带着自由的精神。马头琴,能够把现代和过去连接在一起。
学马头琴之后,我发觉它跟我以前所听到的和看到的完全不一样。因为我之前认识的音乐多多少少都会感觉到边界,而我的性格是非常热爱自由的,我是属于那种想要在茫无边际的大草原策马奔腾、唱歌,以及与大自然有密切联系的人。马头琴,就是给我带来这样的感觉。
我的叔叔是音乐家,现在在德国工作。我很希望有一天我能带着马头琴和他的小提琴一起去表演二重奏。在乌克兰,这样的合作应该会很精彩吧。
03.你会想用马头琴去演奏乌克兰的音乐吗?
白阳:当然,我现在已经开始用马头琴在练习乌克兰的音乐了。其实我认为早就应该试试了,特别是用马头琴演奏乌克兰的民歌。因为乌克兰当地的民歌也特别好听,这些民歌的题材多种多样,有关于爱情的、亲情的,也有很多是关于乌克兰人的日常生活的,还有乌克兰人向往着自由、为了保护好我们的民族文化而做出努力的精神。很多历史上的事件,也体现出了在我们的民歌里。
我觉得,对于乌克兰人来说,看到这种演奏(马头琴演奏乌克兰民歌)会很有意思,也很有新鲜感。当然,我也想学中国的音乐和蒙古的音乐。我经常叫我的马头琴“瑜马”(不知道在中国给乐器起名字正不正常),希望我会有机会带它去内蒙古,体会到那里的气氛,参加蒙古族的节日,更好地了解那里的传统文化。
(专访时间:.7.21)
白阳还说,自己很喜欢广播电视这个专业,今年申请了华东师大传播学院的研究生,但是没有录取,希望自己经过一年的努力学习,明年能到中国留学。作为一位跨文化的马头琴学习者,白阳是一位非常想要了解不同文化的乌克兰人。她问我,广东的粤语是否真的很难,以及我会多少种语言。她对于马头琴和一些文化的交流的了解和思考,其实远远超乎我的想象。当然,还有她学习马头琴的动力。
在乌克兰,想要持续学习马头琴的机会很少,难度也很大。但是,白阳就是很有魄力。很多马头琴初学者在一开始犹豫学习与否时,大家更多的是给自己设置屏障:我能不能学会?我能不能坚持?白阳则是,既然很喜欢,那我就先开始吧。当我们真正把理想的状态当成一个目标,我们就没有那么多犹豫和借口了。这个心理,我感同身受。
在她的眼里,在她的思考维度中,马头琴是来自蒙古人的乐器,同时也是一种真真切切她想要去接触的乐器,是给她自由的灵魂的乐器。不仅仅是因为热爱而感动,也因为性格里那种深层次的需求。归根到底,热爱马头琴的人都会喜欢辽阔无边的感觉。
阿桐宝力代来自广东的马头琴媒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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