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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草原传奇微小说琴王

来源:马头琴 时间:2023/2/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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琴王

琴师听到巴图和苏和双双死去的消息时,泪流满面。

琴师仿佛看到十几年前,十岁的两个孩子跪在他的面前时,自己的窘态和他们的稚嫩。琴师起初惊慌的直摇手,可又看到一脸庄重站在孩子们背后的阿爸和额吉,心又不禁软了一下子,却还嘴硬,你,你们做牧人多好!能喝酒吃肉,较量好汉三技,学个啥琴啊!巴图的阿爸说琴王,这孩子有拉琴的天赋。自小听到琴声就不吵不闹,乖得象羊羔子。苏和的额吉说,我这孩子更绝,一听到琴声,啥都不做了,听罢一曲还要一曲。

琴师嘴里“嗯”一声,想起包外还在吊着的骑马,没说同意不同意,径直走出包外放马吃草。琴师半晌返回时,几个人还如当初进包时一个模样,琴师叹了一口气说,学琴苦啊!你们受得了吗?巴图和苏和眼望琴师,重重地点头。琴师说那就学吧!琴师说这话时,心里说不清是喜是悲,可能还有点无奈。两个孩子却“咣咣”地磕起了头,后面的阿爸和额吉脸上绽开了花。

琴师就让巴图和苏和留在身边。

琴师并没让巴图和苏和练琴,琴师挂起一把马头琴,又抛给他们一人一块山杨木,说你们先制作一把马头琴吧!巴图和苏和也未提出异议,按照琴师的安排,专心制作马头琴。装琴箱、磨琴杆、雕琴头,巴图和苏和做得很仔细,可毕竟没做过这个活,不会做的地方,想问琴师。琴师仿佛看出他们的意思,自顾忙着手里的活计,头都不回地说,没长眼啊,琴在那挂着呢!巴图磨琴杆时,磨破了手皮,鲜血蚯蚓样爬过琴杆,惊得苏和尖叫一声,找布包扎。可琴师还是连头都没抬。包扎完巴图的手,苏和继续雕刻琴头,却一刻刀雕在手上,顿时鲜血如注,流过琴头、琴杆,直扑琴箱。巴图也是一声尖叫,找布包扎。琴师依然如故,浑然不觉的样。巴图和苏和费了半年功夫,终于一先一后做成了马头琴,都恭敬地交给琴师,琴师拿在手里掂掂,就扔在火灶里。巴图和苏和急得大叫,琴师也大叫,那是琴?琴师又扔给他们一人一块山杨木。

在后来的日子里,巴图和苏和在制琴中,即使琴头、琴杆、琴箱出现一点点瑕疵,也都藏起来,算作废琴。琴师也不言语,自顾扔给他们山杨木。巴图和苏和十八岁那年,琴师打开箱子,千层包万层裹地拿出两块木料,琴师双手交给巴图和苏和。又是半年过去了,巴图和苏和终于做出了完美的马头琴。

巴图和苏和一宿未睡,琴师也极高兴,承诺明天教他们练琴。

琴师把巴图和苏和日日奔走于草原之上,对着长生天拉,对着大草原拉,对着牛马羊驼拉……三年下来,巴图和苏和自以琴艺纯熟,可琴师还是摇头。琴师对巴图和苏和说,你们去汉地卖艺,一年之后再来见我。

巴图和苏和身无分文,去汉地卖艺一年,如约而来。

琴师打量着巴图和苏和,两人都长开了。巴图壮实,红光满面。苏和文弱,脸色苍白。

琴师闭上了眼睛,听巴图和苏和拉琴。良久。琴师说,你们学艺已成,明天王府招聘琴师,你们去吧!巴图和苏和眼含热泪,叩谢师恩。琴师缓缓地挥挥手,走吧!走吧!

琴师看着他们的背影,自言自语,巴图能得荣华富贵,苏和却会孤独一生啊!两行清泪不禁流了下来。

果不出琴师所料,巴图成了王府的琴师,苏和未被录用。王爷说,我从巴图的琴声里,听到了牛马羊驼的欢叫,听到了汉子的搏击和姑娘的吟唱……可在苏和的琴声里,有蓝天白云大雁,太高了……哈哈哈哈。

出乎琴师意料之外的是,巴图是在宴会上拉琴时,偷看了跳舞的姑娘几眼,被酒醉的王爷失手杀死的。而苏和以琴为伴,穷困潦倒。在一个彩霞满天的傍晚,于湖边拉琴,竟跌入湖水之中……

琴师叹了一声,步出包外。琴师捧哈达,举酒过顶,面对满天星斗遥祭:孩子们,你们的琴技都超过了我,琴王是你们哪!琴师说,你们不知道,学琴是虚幻飘浮的,哪有牧马放羊来得直接实惠啊!泪眼朦胧中,琴师仿佛又看到,巴图与苏和在星影里,“咣咣”地向自己磕头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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