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古族文化博大深厚,缔造了蒙古民族的精神结构,分钟的电影《海林都》就充分显示了蒙古族这种独特的地域性、民族性与民族精神。作为一个多民族国家,中国各民族由于不同的人文环境、生活习俗、历史沿袭等,使得民族间的不同文化系统在有效融合时面临巨大考验,而电影《海林都》通过来自真实故事的镜头讲述,展现了蒙汉文化的融合。虽然蒙汉两族语言不通,民俗各异,但在蒙古族伟大母爱的感召下,两个民族友好相处,成为了不可分割的一家人。
电影《海林都》讲述了年,中国遭遇大饥荒时,上海等地保育院奶粉不足,三千名孤儿危在旦夕,周恩来总理请内蒙古自治区主席乌兰夫调运一批奶粉救援;乌兰夫后来提议将孩子们接到内蒙古,由草原母亲们抚养。
在这场拯救行动中,孤儿们乘坐火车,千里迢迢被送到内蒙古,被蒙古族牧民们收养并最终抚育成人,其中艰辛的故事,主要通过剧中两个孤儿童娅和南方来展现。这两个孤儿,乌兰夫为他们取名“萨仁”(蒙古语月亮之意)和“巴根”(蒙古语柱子之意)。付出诸多辛劳的蒙古族母亲们,为抚育好汉族孩子们,在种种的生活坎坷和磨难中,对汉族孩子们始终不离不弃,她们倾尽一生陪伴在孤儿左右,精心呵护,显示了蒙古族的博大胸襟和无疆大爱,圣洁、神圣的母爱作为一个感人的精神基调,贯穿全片,感人至深。
20世纪80年代,蒙古族导演塞夫等令蒙古族电影进入了新的历史时期,80年代中期至今,蒙古族影片已有八部,其中包括《骑士风云》()《东归英雄传》()《悲情布鲁克》()《黑骏马》()《一代天骄成吉思汗》()《嘎达梅林》()《天上草原》()《季风中的马》(),这些影片通过不同时空的不同角度,阐释了蒙古族的厚重文化和历史变迁。
虽然悲剧意识已成为蒙古族电影的主体风格,虽然蒙古族游牧文明逐渐被城市文明所侵蚀,但通过电影《海林都》,文化式微在圣洁母爱面前,重新获得一种文化上的庄严感和崇高感。
伴随乌兰牧骑的不仅有雄奇壮阔的草原,还有草原上善良有爱的蒙古族兄弟姊妹,三千名孤儿被蒙古族领养后的琐碎日常生活照料和养护工作,验证了蒙古族的耐心和大爱,蒙古族老妈妈——都兰额吉内心悲悯情怀的细腻刻画,通过一些深具细节的特写镜头和长镜头,真实呈现在观众眼前,进入观众内心深处。
同时,他们还要直面悲怆的时代风云变换,各种变故考验着阿柔娜与朝鲁两位蒙古族青年朴实无华的平民爱情,也考验着上海孤儿巴根和萨仁。面对巴音老师被批斗致死的凄惨场景,朝鲁通过马头琴释怀自己,澄澈自己的内心;而在获知自己即将做父亲时,朝鲁也会开心地展示惊心动魄的的马背绝技、撼人的英雄气概,让观众对蒙古族有了诸多立体的理解和重新认知。
初始,孤儿南方(巴根)把牛奶打翻,伴随回忆镜头里他偷喝牛奶并说着“我饿”,对应着妈妈把他独自留在上海儿童福利院门口,以及孤儿到达草原后,蒙古奶奶尽管血压偏高,身体不适,但病中仍惦记着女儿阿柔娜如何才能看护好孤儿,形成多重对照和映射。巴根逃跑时,面对狼群,阿柔娜挺身而出,持枪面对狼群,勇敢保护巴根,同时,奶奶唱祷的大地母亲之歌,让人不禁感慨这对蒙古族母女即是大地母亲的爱的化身。伟大的母爱不仅体现在收养6位孩子的蒙古族母亲那里,更在草原母亲善良的天性中。
孤儿童娅(萨仁)也是影片着力刻画的一个重要角色,当受过创伤的萨仁被收养她的善良的阿柔娜所感化,终于发自肺腑地喊出“妈妈”;当蒙古族奶奶为安抚孤儿童娅,说“你不需要奶奶,但奶奶需要你”时;当孤儿童娅发烧,被善良医院,途中遭遇沙尘暴而迷路陷入绝境时,观众都能深切感受到蒙古族母亲的大爱无疆和母爱的真挚热流。
影片中诸如此类感人的细节很多,许多细节也令人深思。当莫日根队长和朝鲁的音乐老师巴音被无情批斗,朝鲁独自在河边借酒浇愁,他独自面对圣山拉了一夜的马头琴,声声如泣如诉,内心的痛苦和迷茫可想而知,那样的非常时刻,甚至阿柔娜和萨仁都不理解朝鲁的心情。那时,孤儿巴根(南方)也渐渐长大,他独自一人,把挨批斗后奄奄一息的音乐老师巴音放在木板上拖回蒙古包喂水照料。巴音老师临终前,告诫巴根不要冲动。巴根为给老师请大夫,不得已拿刀威胁医生去给老师出诊,医生被感动后拿药给了巴根,但巴根赶回才发现巴音老师已经逝去。巴音老师在一块黑板上,用蒙古文给巴根和朝鲁留下了绝笔信,他说:“我们蒙古人不能没有音乐,而音乐的灵魂就在草原里,就在洁白的羊群里,就在妈妈飘香的奶茶里,音乐会让人忘记苦难,忘记仇恨……”
影片的这些真实讲述,也显示了一个时代的痛苦与迷茫,巴根和朝鲁的痛苦和无助,也是那个时代的典型缩影。
蒙古族是崇拜英雄的民族,朝鲁、阿柔娜等的健朗、质朴,朝鲁面对圣山,面对辽阔草原景象的憧憬,以及对动物灵性的体悟等情感,包括影片中昂扬浪漫的蒙古民族歌舞艺术,格调深沉恢宏,这些也与蒙古民族的游牧生活紧密结合。
蒙古族像原色中的纯色,影片诸多蒙古族精神性符号不时出现,骏马、雁阵、羊群、河流、圣山等标志性事物,增强了主体大爱,并融汇了某种宗教的神秘性和属灵性。影片中的蒙古族马头琴、长调不时作为背景音乐出现,提升了草原蒙古族的大爱和民族英雄主义崇高感,这种大爱不仅有蒙古族对自然的敬畏之爱,对三千孤儿的悲悯之爱,也有蒙古族对马群,对动物们的通灵之爱。
奔腾的马群呈现在镜头里的活力、厚重和深沉,在影片中既是时代隐喻和时代转折的象征,又是蒙古族源源不息的奔腾大爱的象征。当阿柔娜为给上海孤儿萨仁看病,而策马迷路于沙尘暴中,马群奔腾跳跃着围绕在跌落马下的她们,为保护她们免受沙暴袭击而自动围拢为一圈,这样的自然之爱,也充分彰显了草原神性、草原灵性的一面。
爱的因子充塞着大地,教化了草原的属灵和悲壮豪情,圣山、草地、戈壁的美景衬托着艰辛的养育孤儿的身心历程,这些都增强了影片主题思想的深刻性,也从其他维度,有效互文了草原民族博大丰厚的民族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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