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年前丹麦国家博物馆和奥胡斯市种族学史前历史博物馆举行了“成吉思汗的草原-游牧蒙古人”展览开幕仪式。展览展出了丹麦旅行家、种族学家享宁?哈斯伦德?克里斯蒂安森于上世纪20、30年代进行的考察,收集的蒙古用品多件。
亨宁·哈士伦-克里斯腾森(-)是丹麦著名的探险家、蒙古学家、蒙古民歌研究家、蒙古民俗收藏家(其他资料里亦简记哈士伦,或哈斯冷图等)。他年轻时曾多次来中国、蒙古国探险,曾搜集了大量的蒙古民歌和民俗文物,又几次运回丹麦进行展览。他在考察期间收集的资料可谓是世界上最大规模的蒙古民族志之一,对于国际人类学研究具有重要的价值。
年,哈斯伦德第二次到中国东蒙采集蒙古民歌,从郭尔罗斯前旗又到了科尔沁右翼前旗等旗,然后又到卓索图盟(今辽西、朝阳、内蒙赤峰等旗)、西土默特、鄂尔多斯等地;第四次到中国,也是最后一次(年),到了锡林郭勒盟的阿巴嘎、乌兰察布盟、察哈尔等地。他邀请一位来自乌兰巴托的蒙古喇嘛,用蒙古语书写歌词并以插图的方式图解歌词大意。共收集了多件有关蒙古民俗文物藏于丹麦民族(即第一)博物馆。其中包括萨满神帐和萨满全套古老服饰等,不但有珍贵而丰富的蒙古学图片,还有许多文献纪录片,蒙古民歌磁带,可说是世界第一部,还有完整丝绢绘画与蒙古地图,哈斯伦德的考察笔记,最为珍贵!到年,因为第二次世界大战爆发,哈士纶才不得不中止了他对蒙古音乐的记录与考察。在这三四年间,蒙古音乐是他的一切。他曾深入到监狱中,用4天时间记录了传统的民乐,并解救出为当局以“流浪”罪名,拘禁在监狱中的民歌手。他与著名的蒙古族音乐的传人桑鲁普成为忘年交,他追随着“最后的”“蒙古族的游吟诗人”——流浪歌手——行吟到科尔沁草原从无人迹的纵深处,他的录音带上录制了首民歌。同时,他利用录音的方式,记录了大量与蒙古音乐有关的其他资料,其中最重要的,我认为就是那个著名《马头琴的传说》。遥远的博格达山(天山山脉的主峰),有8匹无人放牧的种马,其中7匹剽悍精壮,第八匹瘦弱异常,总是无精打采地耷拉着脑袋,它的名字叫“卓能哈拉”。寂静的夜晚,天上的28颗星宿从天幕隐退,变成勇士,来到大地汲取精华,博格达山的这8匹种马,成为他们的座骑。星宿勇士的头领是一位王子,就骑在瘦弱的卓能哈拉背上。黎明到来前,勇士们会及时回到天庭。随着时间逝去,一位深深迷恋着王子的、来自西方的牧羊女成为他的情人。每个夜晚牧羊女都在王子的怀抱中安然睡去,可是每个清晨醒来,牧羊女总是孤单的一个人:王子与座骑全不见了。不论牧羊女在睡梦中怎样警觉,她也不知道情人是谁、到哪里去了、何时离开的。一个夜晚,趁情人睡熟,牧羊女检查了那匹马——卓能哈拉,发现每条腿内侧都有一支折起的小小的翅膀。为了留住情人,她拆下了所有的翅膀。但是,第二天一大早她醒来时,却仍然是自己一个人。到了银河横贯,夜幕降临,王子和他的马却再也没有回来,没有回到好奇的情人身边。原来,在归途中那匹失去翅膀神马只在天空飞翔了不大一回儿,就精疲力竭,最后,他们坠落在一片荒凉的大漠。马刚刚着地就死去了。王子知道,失去了神马,他再也无法回到天庭,再也无法回到远在天边的博格达山的牧羊女身边。王子为神马流下了眼泪,泪水流到他的手上,奇迹出现了:死去的卓能哈拉化作一柄乐器,琴顶是作为装饰的马头,马的鬃尾成为琴弦。这时,太阳正从大漠的地平线上冉冉升起,这是王子第一次在大地经历日出,而他的星宿正在晨曦中隐没。黎明的绝美景致,使永远滞留在天地之间的王子感到心中的震撼,他触动了手中的琴弦,歌声从他的唇边缓缓流出。从此,蒙古民族的音乐就产生了,这个失去天堂与情人的王子与他的乐器——马头琴,成了蒙古音乐的象征。《马头琴的传说》不免让人受到感动,这是真正的源于民间的民间故事,没有经过任何修饰加工,直接从口口相传的环节,记录在钢丝录音带上。它和蒙古民族的历史一样真实可信。通过这个故事,让人理解了什么叫做蒙古音乐。这不但是一个关于音乐的民间故事,而且是对一个民族的音乐生活的解读。年,第二次世界大战已经使欧洲陷入无情战火。由于战争的蔓延,由于基金来源的枯竭,哈士纶不得不提前结束了对蒙古族音乐的搜集工作,返回丹麦。科尔沁部落的流浪歌手桑鲁普,曾恳求哈士纶务必好好保存他收集的音乐财富,并努力使它成为一种祝福,成为人生快乐的源泉。哈士纶向桑鲁普郑重保证,他将竭尽全力,不使这一期望落空。年9月,哈士纶回到哥本哈根。马上他就着手编辑出版自己记录的全部蒙古音乐,尽管那正是在世界大战对人类文明最具破坏力的阶段。这批随时会散失的音乐文献,是蒙古音乐的菁华,它们涵盖了从东蒙古的郭尔罗斯到新疆天山深处的巴音布鲁克,从西伯利亚的布利亚特到察哈尔,在蒙古族聚居区域流行的音乐素材。这些素材的珍贵,还在于它是原汁原味的,每一首歌,都是为素不相识的听众演唱的,每一位歌手,都是凭自己的民族情感在倾吐心灵之声。克服了种种困难,哈士纶以最快的速度共分为三集出版了《蒙古民歌》的乐谱与唱片。哈士纶的工作,在大战期间的欧洲引起了重视,在坦克履带的嘈杂与轰炸机的轰鸣间隙,出现了蒙古音乐热。特别值得一提的是,当时欧洲的许多广播电台,纷纷采用了哈士纶发表的蒙古音乐,作为广播的间奏曲。电台节目的过渡与听众的等待时间,蒙古音乐调剂了听众的急切心情,缓解了由生灵涂炭的现实带来的心理压力。蒙古音乐最优美的旋律,总是属于骏马、爱情和遥不可及的星宿。而骏马、爱情和遥不可及的星宿,是面对战火感到无能为力的人们,所能保有的希望的空间,是急切想渡过苦海的人们的彼岸世界。曾经吟唱在天山腹地草场的《我的风马》、《额林哈毕尔噶山》、《金色的伊犁河,金色的草原》等等,成了欧洲流行的曲调。在奥斯威辛的烟囱下,在盖世太保横行的巴黎的街道上,在空袭之后的伦敦,蒙古民歌使人们有了拨动心弦的机会。人们不需要听得懂歌词,需要的只是相信美不胜收的黎明,必定会在长夜之后降临。天山博格达峰下的种马,来自西方的牧羊姑娘,与每逢夜幕来临就在星空闪耀的明星,有了更多的仰慕者与追随者。实际上,蒙古音乐的菁华,是人与人心灵沟通的催化剂,化解着伴随空间、时间产生的距离感。而哈士纶十余年间在茫茫草原、在战火纷飞的欧洲,始终是蒙古音乐勤奋的搜集者、优秀的诠释者和忠实的传播者。参考内容来源:青年写作者敖登托雅收集编辑不易,记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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